。我在青旅看到你手腕上的勒痕、听到你梦里的哭喊,我知道你受了很重的伤,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人沉下去。我学法律,就是想帮助像你这样的人,帮助那些被欺负却不敢发声的人。我收留你,是因为你当时无处可去,眼睛里全是绝望,我不想你一个人面对那种疯子。可你你居然觉得我有别的目的?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她低下头,肩膀微微颤抖,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。
我僵在原地,手指绞着衣角,心里泛起愧疚和后悔。我想说些什么,想告诉她我不是那个意思,可是却说不出口。我知道,我伤了她,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。那些因为恐惧和猜忌而扭曲的思绪,让我像个刺猬一样,伤害了唯一真心帮我的人。
“对不起”我终于挤出一句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,“我我不是故意的。我只是太害怕了大脑一片混沌,我不知道该相信谁”
程予今没抬头,只是低声说:“我知道你怕,季瑶。但你这样,连我都不信,你还能信谁?你这样下去,只会让那个疯子得逞,把你拖进更深的泥潭。”
她顿了顿,转过身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:“我出去买些卤味当午饭的菜,你先休息一下。报警的事或者想别的办法,这些下午我们再谈。”
她说完,径直走向大门,留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。
我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床上,脑海里一片混乱。李宜勋的威胁、父亲的安危、程予今的受伤无数碎片疯狂旋转,化作无数根冰冷的绳索,将我越缠越紧,几乎窒息。
午饭时,气氛很沉闷。简单的饭菜摆在桌上,却无人动筷。程予今沉默地拿起筷子,又放下,最终,她抬起眼看向我,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愤怒,只剩下复杂和沉重。
“季瑶,”她开口说道,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,“关于你的事,我查过很多资料,也咨询过老师。以现有证据来看,你理论上是可以起诉的。只是过程会很艰难,缺乏关键性的证据,她家里又有背景,胜诉的几率可能很低,但并非毫无希望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尤其是现在,她又出现了,又对你进行了实质性的骚扰和侵犯,这是新的证据链,我们可以立刻着手收集,录音、录像、伤情鉴定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做公益诉讼的律师,费用你不用担心”
“我不想起诉。”我轻声打断她,视线移向别处,甚至没有勇气看她的眼睛。
程予今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上。她像是没听清,又像是难以置信,直直地盯着我:“你说什么?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迎上她的目光,那目光里的震惊和痛心像针一样刺着我,但我别无选择。
“我说,我不想起诉。”我重复道,每个字都像在割裂什么,“她拿我父亲威胁我,我我没有办法。程予今,我知道,我知道我现在在你眼里”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大概就是个可悲又可恨,甚至活该的人。”
“季瑶!”程予今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被彻底激怒的颤抖,“你”
“我会搬走的。”我抢在她爆发之前,飞快地说出了这句话,“今天就搬。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。真的谢谢你。”最后几个字,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里。
“搬走?”程予今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掴了一掌,整个人僵在椅子上。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击垮的惨白。那双总是带着关切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震惊、难以置信,以及深深的失望和心寒。
几秒钟的死寂过后,程予今猛地站了起来!椅子腿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她胸口剧烈起伏,嘴唇紧抿。
“好好”她连说了两个“好”字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一种被背叛的颤抖和冰冷的讽刺,“季瑶,你真是好得很!”
她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我刺穿:“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办法,说你害怕,说你被威胁!可你做的每一个选择,都是在往她给你挖好的坑里跳!你不敢报警,你不敢反抗,你甚至不敢接受一个真心想帮你的人!你只敢对我吼,只敢用最恶毒的心思来揣测唯一想拉你一把的人!现在,你还要搬走?搬去哪里?回到那个随时会被她找到的出租屋?还是干脆直接回到那个疯子身边,好让她继续侵犯你?!”
她最后那句质问像冰冷的刀锋划过我的神经,让我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。
“你说我眼里你是什么样?可悲?可恨?活该?”程予今的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心,“不!季瑶,我现在只觉得你懦弱!愚蠢!你被她用恐惧和那点虚假的‘温情’驯服了!你亲手给自己套上了枷锁,然后告诉我你打不开!你根本不是在保护你爸,你是在用你爸当借口,逃避你不敢面对的现实!你害怕反抗的代价,所以你选择屈服!你害怕未知的结果,所以你宁愿待在已知的地狱里!”
她猛地吸了一口气,胸膛剧烈起伏着,伸手指向门口:“现在收拾东西,离开我的屋子!”
说完这句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,程予今不再